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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病榻邊的黑蛇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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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似睡似醒中,她看到一條黑色的蛇沿着牆壁爬下來要咬她父親,她吃驚地想伸出右手揮走那條蛇,但右手臂卻像死了般麻木……

父親病榻邊的黑蛇作文

O小姐是一個秀外慧中、經常耽溺在白日夢中的21歲女性。某年夏天,她摯愛的父親卧病在牀,她不眠不休地照顧着父親,結果自己竟因而產生離奇的、甚至令人咋舌的怪病。

起初,她只是覺得全身虛弱、臉色蒼白、沒有胃口,家人認為這是因為她過度哀傷及勞累所致,但她仍堅持要照顧她的父親。後來,她因非常嚴重的咳嗽而自己成了病人,才不得不放棄身為人子的責任。就在自己也卧牀休養時,她開始覺得每天一到午後,就感到非常疲憊、渴望休息,然後在黃昏時進入一種恍如睡眠的狀態中,醒來後卻又變得非常亢奮。

入冬以後,情況不但未見好轉,反而接二連三地出現怪異的症狀:先是左後腦勺疼痛,然後是視力障礙,覺得房間裏的牆壁都好像要倒塌下來。最後,全身多處的肌肉發生僵直或麻痺現象:先是頸部的肌肉麻痺,使她要轉頭時需舉起手向後壓着頭,隨着整個背部旋轉;然後是右腿發生攣縮與麻痺,接着是右手,然後是左腿,最後是左手(不過手指頭都還能動)。

從發病後,家人陸陸續續請了不少醫師來診療,但都不得要領。最後,他們請來了B醫師。開始時,B醫師無法順利檢查O小姐,因為她見到陌生人接近,就立刻變得非常焦慮。不過B醫師倒是注意到了另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發現O小姐好像具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識狀態,在A意識狀態中,她認得周遭的環境和人物,表現出憂鬱、焦慮的神情舉止;但在B意識狀態中,她卻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再認識周遭的一切,而且顯得非常亢奮、狂暴,以她不太靈活的肢體及尚能自如活動的手指向接近她的任何人亂拋東西、撕扯自己的牀單等,同時也表現出驚慌、害怕的神色,似乎看到了某些令她恐慌的影像(幻覺),譬如將自己的頭髮、緞帶看成是“蛇”,而大聲尖叫。

這兩種意識狀態不僅可以互換,而且從一種意識狀態變成另一種意識狀態毫無預兆可言,説變就變。在開始時,O小姐似乎不知道自己會進入另一種意識狀態中,當她從B意識狀態又回覆到A意識狀態時,看着自己凌亂的房間及被撕碎的牀單,常抱怨説“是什麼人將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但慢慢的,她似乎瞭解到自己有“兩個我”,一個是“真實的我”,另一個則是“邪惡的我”,“邪惡的我”常驅使她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翌年春天,她又出現了另一種症狀:先是在説話時常找不到適當的字眼,然後是不成章法(不符文法),後來是以德語、法語、英語、意大利語等四五種語言來拼湊她要表達的意思(她的母語是德語);在書寫方面也有這種毛病。最後竟變成像啞巴一樣,完全説不出話來。

但在春末(三月),她的病情卻有了起色,原來麻痺的左手與左腿忽然又能動了,而且也可以開口説話,不過卻只能説英語。別人跟她説德語,她卻用英語回答,而且似乎對此渾然不覺,常責怪照顧她的護士為什麼聽不懂她的話。在心情較佳的狀況下,她也可以改口説法語和意大利語,但就是無法説德語。

自從O小姐自己生病後,她即很少再見到她摯愛的父親,即使見面,時間也很短暫。4月5日,她父親終於嚥下了他最後一口氣,O小姐在得知噩耗後,悲從中來,又爆發了令人壓制不住的狂亂行為,然後陷入木僵狀態中。如此持續了兩天,才又慢慢清醒過來,看起來似乎平靜了許多,但也出現了一些惡化的症狀:譬如平日很喜歡花的她,在人家拿一束花給她看時,她説她一次只能看見一朵;而且説在她周遭走動的人看起來都像沒有生命的蠟人;除了B醫師以外,她又變得什麼人都不認識。本來還聽得懂的德語現在也聽不懂了,要和她溝通就必須説英語。

在長期觀察後,B醫師慢慢發現O小姐的症狀似乎有某種規律性:每天一到下午她即昏昏欲睡,進入一種類似夢遊的狀態中,太陽下山後,她又進入一種更深的、類似睡眠的狀態中;也許會真的睡着,但睡沒多久,就會開始感到煩躁不安,口裏喊着“折磨啊!折磨啊!”好似看到什麼令她痛苦的景象(但她的眼睛卻是閉着的),有時候還會喃喃自語,雖然不清楚她在説些什麼,但似乎在暗示她內心的痛苦。如果在這段時間,她能將它們説出來——即使是語無倫次,則在清醒過來後,她就會顯得較平靜,心情較舒坦,而第二天的表現也較正常。

這個週期,事實上是她以前照顧父親時的起居形態之重演——每天在午後休息、睡覺,然後在入夜後到牀邊照顧父親,直到翌日清晨。而她在夢遊及昏睡狀態中所經歷的幻覺,似乎也與她父親有關,如果有人對她重述她在幻覺狀態中所透露的隻言片語,她可能會就此編出一個生動的故事來,而這些故事所描述的通常是“一個小女孩正心焦地坐在病牀邊”這樣的場景與內容。

B醫師終於認為O小姐在每天黃昏前後所經歷的夢遊及昏亂,是一種“自我催眠”狀態。她在這種狀態中,“重新經歷”了她照顧父親時所發生的種種悲痛經歷,如果她又能將它們説出來,好似得到了某種宣泄,情況就會稍微好一點。

於是B醫師除了鼓勵O小姐自己“多説”外,並決定將她催眠。O小姐是一個理想的催眠對象,在進入催眠狀態後,B醫師要她回想自己以前照顧父親時的點點滴滴,特別是跟她後來出現的各種症狀相關的部分,結果有了如下重大的發現:

在某次催眠狀態中,O小姐説她父親剛卧病在牀時,由她和母親輪流照顧。某天深夜,她在病牀邊不知不覺睡着了,但不久就驚醒過來,她摸摸父親的'額頭,發現他在發高燒,而母親又因有事而不在身邊,她非常焦急但又無計可施。也許是太累了,她竟又朦朧睡去,右手臂靠在椅背上。在似睡似醒中,她做了一個夢,看到一條黑色的蛇正沿着牆壁爬下來想咬她父親,她吃驚地想伸出右手揮走那條蛇,但右手臂卻像死了般麻木,不聽她的使喚。情急中,她注視自己的右手,卻發現五根手指變成了五條小蛇!後來蛇的幻影消失了,在極度驚恐中,她想要祈禱,但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禱詞,最後她想到幾句英語發音的兒童詩歌,於是在心裏默頌這些詩歌。後來,載着醫師來的馬車鈴聲打斷了她的祈禱。

第二天,她在庭院玩擲圈環遊戲時,將一個圈環丟進小樹叢裏,當她去撿回來時,一條彎曲的樹枝讓她想起昨夜蛇的幻影,右手臂也跟着麻痺;以後每當看到像蛇的東西就產生類似的幻覺和麻痺,它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最後連右腳、左手和左腳也都麻痺了。

又譬如在另一次催眠狀態中,O小姐回想起某夜她坐在父親的病牀邊,眼裏噙滿淚水,父親突然問她現在幾點了,但淚眼模糊的她卻看不清楚,她將手錶拿到自己的眼前,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看清楚。在這樣看時,手錶的表面變得很大,而且她的兩眼也斜視着。

從這些催眠經驗中,B醫師終於瞭解到O小姐的諸多怪異症狀,如肢體麻痺、只能用英語和人交談、視覺障礙等,原來都肇因於她照顧父親時令她感到難過的經歷。而當O小姐在催眠狀態中重演這些經歷,將它們説出來,併發泄所伴隨的情緒後,這些症狀也就奇蹟般地消失了。

經由這種催眠療法,O小姐慢慢恢復了正常,接受了父親病重及死亡的殘酷事實,將對父親的摯愛留在心裏,開始了她的新生。